法制网记者王开广

今天，新探健康发展研究中心召开“控烟立法调研应注意科学性”媒体信息交流会。

会上，控烟专家、流行病学专家以一份上海市近期针对室内公共场所禁止吸烟问题开展的微信投票问卷调查为例指出，该问卷调查在设计上容易误导公众，不能准确、公平地反映出公众在对待“室内公共场所全面禁止吸烟”问题上的意愿和态度，而缺乏科学性和严谨性的调查问卷，其结论不足以代表公众对法律法规制定或修订的意愿。《上海市控制吸烟条例修正案（草案）》应尽快顺利通过，实现室内公共场所、工作场所、公共交通工具全面禁烟。

“无烟”逐步成社会主流价值观

据了解，在中国，用立法手段保证“室内公共场所100%无烟，不设吸烟室，不划分吸烟区”是关系到“健康中国”能否顺利实现的大事，近年来为越来越多的民众所认识、接受和支持。

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张迪告诉《法制日报》记者，据中国人民大学公共传播研究所媒体监测的结果，2012至2015年，中国媒体控烟报道量逐年增长；2015年“室内公共场所百分百无烟”是报道量最大的话题之一。

张迪指出，这标志着目前中国关于“室内公共场所百分百无烟”的“信息共同体”已经形成；同时，社会各界关于室内公共场所应该实现全面无烟的态度即“价值共同体”也在形成，“无烟”已逐步成为社会主流价值观。

“最重要的是，在良好的倡导和公众舆论氛围下，国内各大城市开始相继制定环境无烟政策，尤其以去年通过的《北京市控制吸烟条例》为标志，规定室内公共场合全面无烟，不设立吸烟室，成为当时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的立法榜样。”张迪说。

从媒体监测的效果来看，社会各界反映和反馈都非常正向。张迪认为，这说明室内百分百无烟的“行动共同体”也在形成中。一项事关民众健康的政策话题发育到这个阶段，已经具备了良好的政策出台基础。

逾九成上海市民支持室内全面禁烟

记者注意到，今年，上海市加快步伐，启动了修法的程序，成为公众关心的核心议题之一。

上海市控烟修法的进程是严谨的。今年4月份以来，为了广泛收集民意，为控烟修法做好准备和铺垫，上海市人大通过至少三种途径进行民意调查：一是委托各区县人大常委会组织本选举单位的市人大代表围绕控烟条例修改，带着调查问卷进社区，听取基层单位和社区群众的意见建议，获得7161份社区问卷；二是委托统计局以计算机辅助电话调查的方式，在上海市18岁以上常住人口开展《市民控烟态度调查》，获得1672份调查问卷；三是委托上海市疾控中心做了相关民意调查。三份调查结果较为一致，其中上海统计局的调查报告显示逾九成市民支持修法，赞成室内公共场所全面禁烟。

此外，复旦大学健康传播研究所开展了覆盖上海全市16个区县的电话问卷调查，获得2004个样本。85.8%的受访者支持在室内所有公共场所完全无烟，受访对象为吸烟者中的支持比例达到67%。

据复旦大学健康传播研究所控烟研究中心对上海汽车站、火车站现有吸烟室测试结果显示，吸烟室室内空气质量均为严重污染，吸烟室门外区域也为重度或严重污染。

科学的调查问卷应是非诱导性

8月15日，上海市人大法工委通过“上海发布”微信号和“上海人大”微信号开展了一项为期一周左右的微信问卷调查。据悉，调查结果将递交上海市人大。正是这项在网上开展的微信调查，其问卷设计，引发了控烟界专家和公共健康流行病学和统计学领域专家的普遍质疑。

在中国疾控中心控烟办研究员肖琳看来，科学的调查问卷应是非诱导性的，非诱导性是指问题的设置应保持客观中立的态度、不加任何提示或主观臆断，否则会影响被调查者的选择。以第二个调查题目“赞成和反对，您支持哪一方？”为例，赞成的理由是“既然全禁就应全部关闭，不能留活口”，这样绝对的语言表述很容易影响公众的判断和选择。反对的理由是“禁烟应该尊重吸烟者的正当权益”，将“控烟”的概念换成了“禁烟”，极易误导公众。

新探健康发展研究中心的李彤进一步指出，这次调查问卷中第四题“反对的理由”所列的选项设计几乎全是错误的认识。其中，“建议设置有单独通风排气系统的吸烟场所”——看似有理，其实在实际操作中根本无法实现。建造这样的室内场所吸烟室，非但无效，而且将耗费巨额资金，这将是不能承受之重。国际上一些国家在室内公共场所设置吸烟室走过的弯路和教训足以引以为戒。

世界卫生组织驻华代表处，无烟草行动技术官员许传兴认为，其他措施包括通风、空气过滤和室内指定吸烟区（无论是否有专门的通风系统）都不能防止接触烟草烟雾。只有100%的无烟环境才能保证免受二手烟的危害。

吴宜群补充道，问卷特别提出“室内全面禁烟对老人孕妇儿童尤其是好事”，看似观点成立，实际上对烟草危害的理解仍不全面，对世界卫生组织《烟草控制框架公约》中“普遍保护”和“公平对待”的两个原则缺乏了解。室内二手烟不仅仅危害老人孕妇儿童，它对所有人（包括吸烟者和非吸烟者）都会造成伤害。